你認為禁毒,甚至大規模掃蕩販毒真的利大於弊嗎?藥物政策改革家Ethan Nadelmann大學時抽過大麻,也喜歡喝酒,後來致力於研究藥物政策,他要說的是禁毒政策並不能幫助任何人,不論是在美國,或者其他國家。
許多國家在面對各個社會議題時,政策態度總是跟隨著美國,毒品也不例外,因此Ethan Nadelmann採訪數百名美國政府人員,包括藥品管制局、禁毒人士以及海關人員,但他卻發現,面對應該如何切斷供應來源,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不是該領域的專家,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切斷毒品來源。
Ethan Nadelmann深入研究關於精神藥品的一切,包括歷史、科學、 政治,他得到一個結論:想達到一個沒有毒品的社會,可能永遠不會成功,我們真正的挑戰,應該是學習如何和藥物共存,並且盡可能減少危害。
毒品禁令從何來?
你知道有些毒品被禁止與健康風險沒有太大關係嗎?19世紀後期,鴉片主要的消費者是中年的白人婦女,當時很少有止痛藥,因此她們用鴉片來緩解疼痛。後來,中國人在美國礦山、鐵路打拼,晚上他們將鴉片拿來放鬆,就像在故鄉吸大口菸那般,結果當時因為種族歧視,他們害怕中國人會把白人婦女變成性奴隸(毫無邏輯?沒錯!),第一條禁毒法便這麼出現了。
同樣第一條禁止古柯鹼的法律,同樣是因為種族歧視,他們擔心黑人嗅了那白色粉末以後,會忘記自己在南方社會的「適當位置」;第一條禁止大麻的法律,則因美國人對墨西哥移民的恐懼有關。
Ethan Nadelmann誇張比喻:如果古柯鹼吸食者,都是白人老頭,而威而鋼使用者,則是貧窮的年輕黑人,那麼出售威而鋼可能還會讓你坐5到10年牢!
合法化是我們要的答案嗎?
根據他的觀察與走訪,那些被關進牢裡的人,通常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傷害了誰,但我們真的又需要合法化嗎?我們往往認為,禁止才是最終極的規範方法,事實上,這是我們放棄監管,而由罪犯去填補這一空缺。
哪裡有供給,哪裡就會有需求。我們認定的毒品,其實跟酒精、咖啡一般,都是全球性的商品市場,因此當我們撲滅一個源頭,另一源頭還是會出現。既然如此,解決的辦法應該是將那些地下的毒品交易市場,帶到檯面上來,我們就可以更明確的規範。
舉例來說,我們如果將大麻如同酒精那樣依法規範並徵稅,這樣會有更多人使用大麻嗎?也許會,但並不會是年輕人,Ethan Nadelmann認為真正會使用的是那些上了年紀的人,他們用來舒緩糖尿病、關節炎,或者只是拿來取代安眠藥。
Ethan Nadelmann再以歐洲國家為例,我們應該將上癮者視為一個健康問題治療,多次試圖戒毒失敗的人,可以在醫療診所獲得藥用海洛因和緩助,而這項成果是:非法濫用藥物、藥物過量、犯罪率都下降了,健康和福祉有所提高, 納稅人受益,許多吸毒者甚至放下了毒癮。
再想想香菸,這才是真正最讓人上癮的商品,但我們並沒有將菸列為非法來減少吸菸者,而是利用銷售地點的限制、高稅收或者反菸運動來減少吸菸甚至戒菸。
挑戰:政策與我們自己
要制定、實施有效的替代方案來取代禁止政策,是第一項挑戰,我們如何對這些現在合法的藥物作出更好的規範,以及學會和它們共存;如何學會共存。便關係到我們自己,而這也是第二項最艱難的挑戰,對於改革的障礙,Ethan Nadelmann是這麼看待的:最大的阻礙來自我們恐懼、缺乏了解甚至是想像力。
Ethan Nadelmann仍希望年輕人不要吸毒,但如果你要吸毒,那他對於藥物的口頭禪便是:安全第一。禁毒政策也許應該盡快讓它結束,但對於每個國家文化、民情,當局者該如何因地制宜的立法規範亦是重要課題。
撰稿:林志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