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的生活已經離不開網路,各種購物、通信、資訊交換的需求讓我們在網路上留下許多痕跡,你曾經關心過這些資料的安全性嗎?如果有一天我們的所有資訊都被政府監控,我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安全或是更不自由呢?
完全被監視的網路世界
2013年6月,前美國中央情報局職員史諾登向英國《衛報》和美國《華盛頓郵報》揭露了一批秘密文件。這些文件指出,美國政府正在進行代號為「稜鏡」的大規模監聽計劃,任何在美國以外地區使用參與計劃公司服務的客戶,或是任何與國外人士通信的美國公民,都在監聽的範圍內。這些公司包括Yahoo、Google、Facebook、Youtube、Apple等網路龍頭,監聽的範圍可以說涵蓋了全世界。
遭指控參與計劃的公司紛紛發表聲明,否認曾參與計劃,但隨後國安局官員卻出面為計劃辯護,間接證實了監聽計劃的存在。各界對此展開熱烈的討論,有人認為美國政府的舉動是對人身自由的侵犯,應該停止這樣的行為。但也有另一派認為,面對恐怖攻擊的威脅,在國會授權的情況下,政府可以對資訊進行監控,一般善良的公民不需要擔心成為被監控的目標。
對於這樣的說法,曾經和史諾登合作爆料的記者Glenn Greenwald站出來反對,他希望告訴大家,隱私不能用來作為交換安全的籌碼,我們應該捍衛它、保護他,因為這不但是我們作為人類的基本需求,更是自由社會健康發展的基礎。
「壞人」才需要擔心被監控?
Greenwald認為,網路的無孔不入,讓隱私權成為全球性的問題,有一派說法認為,監控對大多數人不會造成傷害,只有作壞事的人才需要擔心。這種觀點將人分成兩種:潛在的犯罪份子意圖隱藏犯罪行為,他們才需要在意隱私;善良的老百姓們有著正常的生活,他們使用網路不是為了製作,不需要去擔心政府的監控。
如同Google的前CEO,Eric Schmid在2009年受訪時曾說:「如果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正在做的,那麼你就不該去做。」然而真的是這樣嗎?有趣的是,他卻想盡辦法來維護自己的隱私,Schmid要求員工在Google上消除一篇網路雜誌所撰寫,關於他個人資訊的文章,有趣的是,這篇文章的內容全部取材自GOOGLE搜尋的內容。
認為只要表現出不傷害人的態度,別人就不會對我做什麼。這其實是一種自我閹割式的自卑心態。人類是社交的動物,我們需要讓別人知道我們在作什麼,在想什麼。所以我們會把自己的動態貼在社群網站上。但我們也同時有隱私的需求,我們需要有個地方,可以作自己,而不用擔心別人的眼光。所有人都有些不想讓人知道的事。這些事不一定不好,但可能就是只想和家人,摯友,甚至心理醫生述說,這是一種近乎本能的需求。
箝制隱私就是箝制自由
隱私除了是基本需求以外,也很容易被拿來作為掌權者控制人民的工具,當我們處在被監視的狀態,我們的行為舉止會有很大的改變,我們會傾向限制自己的行為。許多研究都顯示,我們的行為在監視下會變得更加循規蹈矩,被注視著的羞恥心是很強的心理驅動,驅使你去符合社會的規範。
這個理論被18世紀的邊沁利用在監獄裡,主事者瞭解他們不需要去控制每個成員,他們改變建築的結構。造出了圓形的監獄,監獄的中心有監視塔,控制者在塔內就能看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。犯人無法看到監視塔裡面是否有人,他們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正在監視他們,因此必須隨時遵守規定。傅柯對此做了更進一步的詮釋。這樣的規訓模型可以被用在任何組織,例如醫院、學校、工廠。獨裁者不再需要對異議份子強加使用暴力。因為大規模監視在人們的心裡建了一個監獄,能比外在暴力作更有效的約束。
美國政府的大規模監視計劃就隱藏這樣的危險,當這樣的機制被建立起來,便很有可能被極權政府用來排除反對者,我們可以說,隱私不但是健康心靈的基本追求,更是社會自由和包容性的展現,當我們判斷一個社會的自由程度時,不是看他們如何對待守法的人,而是看他們如何對待異議份子,大規模監視系統是種對民主自由的壓制,限制了許多我們原本會擁有的可能性。
撰稿:Ivan Weng